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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敦】童话镇——《长发公主》（下）

“像这样能和你一起散步的时候是真的不多了。”中原中野牵着中岛敦的手走在王宫的后花园里，他为了这几分钟的闲暇，已经不眠不休加班几个夜晚了。

中原中也看着中岛敦的侧脸，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们仅仅只是在散步，但中原中也却觉得无比满足。

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注视着你就好。

“中也先生，您受伤了？”中岛敦突然转过头问道。

“没有。”

“我闻到了，中也先生。”中岛敦板起一张脸，语气中满满的担心和生气。

“被你发现了。”中原中也撩起袖子，露出缠着薄薄一层绷带的胳膊。

“怎么也没人管管中也先生，伤的这么重，也不好好包扎一下。”

“那你管我怎么样？管我一辈子。”

“……好。”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虽说要追那个小少年。但中原中也也做好了要花几十年的时间的准备，但这突然一句“好”却把他打的体无完肤。一向骄傲沉稳的魔王大人，突然就仿佛一个情窦出开的少女一样红了脸。

“中也先生……？”中岛敦刚要抬头就被中原中也按在了怀里。

“既然说出口了，可就再也不许反悔了。”声音有点儿沙哑，激动的中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绝不反悔。”中岛敦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背，慢慢推开对方，捧起中原中也的胳膊，“还是先治疗一下吧。”

中岛敦放开头发，把头发缠在了中原中也的手臂上，头发慢慢泛起了光，中原中也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谢谢你，敦。”中原中也揉了揉中岛敦的头发。

“能帮到中也先生我真的很开心……！中也先生！！话音刚落，中岛敦就看到中原中也突然倒在地上。”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你起来啊！你不要吓我啊！！我都答应你了啊……”中岛敦搂着倒在地上的中原中也无助地呼唤着，不知该怎么办。

“他中了毒。”赛琳娜出现在中岛敦面前，披着一身黑斗篷。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害中也先生，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我只是在保护你而已。”

“保护我……？你保护的，究竟是我？还是你的青春？！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的对象——真的是我吗？”

“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救那个男人。”

“母亲，我们的关系真的只能止步于此了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赛琳娜的声音不知何时沙哑起来，“把你的心脏给我，我将再也不禁锢你。”

“尽管拿走，但你保证，绝不再伤害中也先生。”

“可以。”

赛琳娜拿走中岛敦的心脏，给中原中也服下解药。看着她最爱的孩子的尸体和慢慢醒过来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中原中也醒过来，下意识地去找中岛敦，入目的却是触目惊心的少年的尸体。心脏出开了个大口子，鲜血鼓汩汩，染红少年的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也染红了中原中也的双眼。

“你……！”中原中也盯着拿着中岛敦心脏的赛琳娜，用出全部力量，想将面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汹涌的力量像赛琳娜冲去，却在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前突然停止。

“只要他的心脏在我这里，你就永远都伤不了我。”赛琳娜离开了只留中原中也一个人抱着少年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着。

赛琳娜没有注意的是，有一滴泪聚集在她的眼眶，还没流下便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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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中原中也冰封了中岛敦的尸体，日夜不停的工作，同时也正式打响了魔族与人类的战争。而赛琳娜则做了商人，贩卖军事用品，捞取金钱，活的潇洒肆意。

战争持续了几十年，两个闻风丧胆的人物被记录在了史册：橙发蓝眼永不睡眠激进好战痛恨人类的魔王和灰发红眼不近人情专爱白发小男孩和紫金色宝石的无情魔女。

野史记载：魔王曾经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却对一个人的一见钟情，因为人类的离去而痛彻心扉大开杀戒。

野史记载：魔女有一个白发紫金色眸子的孩子，孩子为了拯救身患绝症的母亲而不幸惨死，从此魔女疯了般的寻找自己的孩子。

但是野史只是野史，只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段乐子罢了。没有人会相信。

百年过后，战争结束，人魔两族签订和平协议。绝不冒犯对方的子民，魔王就此消失，再不离开王宫一步，魔女彻底销声匿迹，再不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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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茫然地走在街上，听着街上的讨论着魔王和魔女的事，缓缓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谁又能知道，冷酷无情的魔女竟然为情所困。

这百年间，她无数次夜半惊醒，下意识去喊那个孩子的名字，无数次在街上与奔跑的孩童擦肩而过却又突然冲上去抓住一个白发孩子的手，无数次悄悄的进入魔王城堡远远看一眼那位几十年未成合过眼疲惫不堪的魔王又飞快逃走。

他她眼睁睁地看着中原中也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原本乌黑发亮的头发变得干枯灰白。

而那个导致这一切的少年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记得。

赛琳娜承认了，她还是爱着那个孩子的，她想看到的鲜活灵动的少年，而不是一具死气沉沉冰冷的尸体。所以她找到中原中也，对那位魔王说：“我可以给你做心脏移植手术，把你的心脏移给他，他就能复活。你身为魔王，即使没有心脏也不会死吧？”

魔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迫不及待地想救他心爱的少年，可她却没有勇气去看少年的眼睛，于是魔女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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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百年，赛琳娜来到一个小镇，这百年来她一直在旅游，去这世界上不同的地方。

——即使她根本不爱旅游。

赛琳娜叹口气，想找个旅店住下，可就在一家店门前她听到了一个两年不曾听过，却仍刻骨铭心令她日思夜想的声音。

“母亲……？”

赛琳娜回头，看见那个一头白发，只有一缕黑色短发掺杂其间有着紫金色如流一般双眸的少年。少年抱着一袋蔬菜，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怨恨，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只是惊讶，惊讶他的母亲花白了头发。

“敦……君……？”赛琳娜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顾不上人群的眼光，只是一步一步向那个孩子走去。

不见还好，一见便触景生情，赛琳娜此时终于意识到了被自己埋葬在内心深处两百年的心情。

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爱那个孩子，

她从不知道自己爱那个孩子胜过爱自己，

她从不知道自己不敢见那个孩子是怕他讨厌自己，

她旅游是因为他曾经想要看看这个世界。

赛琳娜此刻终于意识到，比起自己的青春，她更愿意让那个孩子得到幸福，然后笑着对自己说：“我爱你，母亲。”

赛琳娜一把抱住中岛敦，号啕大哭。

大人能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却又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转眼破涕而笑。

“母亲？”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中岛敦拍了拍赛琳娜的背，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我原谅你了，母亲。”

就算这个人曾经伤害过自己，伤害过自己爱的人，但她也的确是尽心尽力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她毕竟是……和自己一起欢笑过的母亲啊。

她没有恶意，她也不坏，她只不过是太执着与某个东西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而已。

百年的时间，能让执迷不悟的赛琳娜直面内心，也让郁郁寡欢的中岛敦放下心中成见。

“那个男人呢？”赛琳娜缓过来，擦干眼泪，用此生最灿烂的笑容问道。

“中也先生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现在在家休息，母亲我来吗？”

“好。而且，我也能治好他。”

“中也先生，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鬼。”中原中也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瞬间拉下脸，“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你霸占我儿子那么多年还不让我这个母亲回来看看？”

“呵。”

“敦，你居然没和他结婚？”

“我想让母亲见证这个时刻，所以一直让中也先生陪我等着，希望有一天能见到您。”

“小鬼，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

“魔王大人，我劝你现在赶紧讨好我，不然我可不会把敦交给你。”

“谁管你愿不愿意，小鬼愿意就行了。”

“敢不敢来打一场？”

“我不欺负女人。”

“我看你是太虚弱怕打不过我吧！”

“哈？谁怕你？打就打。”

“母亲！中也先生！不要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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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快点儿！慢了的话我可就不给你们主持婚礼了！”

“马上就来！中也先生，走吧。”

“咳咳，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你都会永远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你愿意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吗，中岛敦？”

“我愿意。”中岛敦紫金色的眸子对上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眸子，他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

也只有自己。

“我也愿意，小鬼，从此，你就属于我了。”

中原中也单膝跪下，钴蓝色的眸子只注视少年一人。

我真是无比幸运。

我也等了你不止百年，但我却能拥有第二个百年陪你度过，我仍记得这百年里你的每一个模样。

捧着鲜花向我走来的身姿，

深夜仰望星辰的双眼，

大口吃饭时不断撩起又落下了头发……

还有百年前你醒来时看见我流下的眼泪。

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比别人幸运的多，即使这只是一个梦，即使梦醒时分，你看下我的眼中在无爱你，也没关系。

百年已经足够，我不敢再奢求更多。

我的一生不过百年，你已占满全部。

“我爱你，敦。”

我爱你，敦。

我会陪你到永远。